这可能是艾滋病的另外一个症状,急性无菌性脑膜炎,病毒已经入侵到大脑,开始影响视力,马上就要影响大脑神经了。
他缓了好一会才看清楚镜子中的自已,结果吓得口杯和牙刷都掉了,因为他脸上起疹子了。
他低首一看,胸口和腹部都有疹子,就跟水痘一般,还有点痒。
来得好快,我要死了!
我随时都要死了。
死亡,好可怕!
陈安双手撑着洗漱台,瑟瑟发抖,眼泪和鼻涕口水不断滴下,悲惨得很。
从第一天腹泻,发烧,一直到现在完全确诊,都过去了一个月,他都提心吊胆,完全得不到作息,身体的免疫力急剧下降。
病毒也扩散得更快,对他进行更大的摧残!
我的日子不长了!
得安排后事了!
陈安缓了好大一会,下了一些面食,逼着自已吃下去,哪怕吐了之后再回来吃新的,有了点体力,他就带上口罩和墨镜,穿着长袖出门。
老师虽然是省地矿局的顾问领导,可他不住在地矿的家属小区,而是住在大学教师楼。
“你回来了,快进来!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。”
老师六十出头了,中等的个头,须面干净,戴着一副眼镜,发福的身材增添了几份儒雅气息。
他朝房间里喊一声,说陈安回来了,让老伴出来。
扑通一声,陈安跪在老师面前,不断磕头。
老师愣了愣,满脸堆笑,去拉陈安:“陈安,不用这样,你不到三十岁,就已经是博土了,是局里学历最高的,你也评上了正高,兼挂二级巡视员没什么不妥。这是你应得的!下半年好好努力,明年拿下矿产处的位置,顺成章到正处级,在我66大寿上,你再给我下跪,那也不迟。”
恰好师母出来,见到磕头行礼:“哎哟,你们爷俩在做什么?”
陈安再朝师母磕头:“师娘,我没用,我没出息,辜负您了!”
“这?你很优秀,你做的事也很出色,也很孝顺,你怎么辜负我了?”
“哎哟,你别给我磕头了,起来说话吧!”
师母起初不以为然,可听到陈安的声音不对劲,是哭泣着说的,听着就能勾起人心的悲伤。
她就有一种预感,知道陈安遇上事了。
“陈安,到底怎么了,起来说!”
老师也看出不对了,严肃些许,让陈安起来,可陈安不听,他也只好先由陈安,且听听陈安遇上什么事了。
陈安让老师和师娘不要碰他,缓了好一会情绪,就将口罩拿下来。
脸上的毒疹,就藏不住。
师母关切地问:“你这脸怎么回事?起这么多痘痘?在荒山野岭上没吃好没睡好,上火了?”
陈安摇头,道:“我这不是上火,我……”
他到嘴的话不忍说出来,似乎会让两老人更失望。
顿住,他还是让两个老人坐下后,便拿出了阳性告知书。
“你……”
老师一看结论,顿时觉得屋顶地板都要旋转,如果不是坐着,恐怕都要晕倒。
师母同样吃惊,知道这病意味着什么,眼泪不由得簌簌地落下。
老师咬咬牙,强忍着什么:“你出差前不是好好的,怎么回来就这样了?”
陈安就结合自已的经历,判断,以及医生的专业意见,得出的结论自然是唐若萱传染给他的。
老师和师母面面相觑,实在想不出唐家那丫头会是这样一个不知检点的女孩子,将好端端的陈安给祸害了,委实让他们心痛。
师傅来回踱步,眉头紧锁,手一直在颤抖,嘴里念念有词,却不知道说的是什么,就算是身为大学教授,当身边人遭遇这种变故,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。